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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5章既然這樣,我們就“分手”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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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5章既然這樣,我們就“分手”吧

夏曲不愧為表演系出身,當眾演戲絕不會怯場。她無視周圍齊寂同事們八卦又獵奇的目光,親昵地湊到齊寂身邊挽住他的手臂晃來晃去,撒嬌地說,“路上堵車嘛,所以來晚了一點點……我好渴,有什麽喝得嗎?”

齊寂忍住沒像往常那樣無情地甩開夏曲的手,他盡量溫柔地回答,“我先給你介紹下我的同事,然後幫你拿飲料好嗎?”

“嗯。”夏曲乖巧地依偎在齊寂身旁,轉過身望著面前聚集得越來越多的人,大眼睛長睫毛忽閃忽閃,把在場那些男人們的魂兒都給忽閃飛了……

齊寂清了清嗓子,開始隆重介紹他的“女朋友”,“不好意思,她一直吵著今晚要跟過來……正好趁這個機會向大家介紹一下吧——這位是我女朋友小夏,馬上就要從戲劇學院畢業了。”說著齊寂又低頭對夏曲說道,“這些都是我們部門的同事,我是新人,所以平時向大家討教不少。”

“你們好,多謝大家平日裏對齊寂的照顧……”夏曲笑吟吟說道,目光掃過每個人的眼睛,落落大方,“我比齊寂略大幾歲,我們也算是姐弟戀了,平時他在家裏我還可以照顧他,但上了班就只能靠他自己了。齊寂年紀還輕,大家都是前輩了,日後還要勞煩大家對他多多照應,多多指教。齊寂他不擅長喝酒,我怕他今晚喝多了給大家添麻煩,所以就過來看著他點,這麽唐突的過來,真是不好意思,大家不用在意我的,隨意好了,隨意。呵呵呵……”

聽了夏曲的話,齊寂暗想這家夥肯定沒少下功夫琢磨開場白的臺詞。

……瞧這段話說得,既暗示兩人已經“同居”的事實,又表達出“姐弟戀”之下女方對男方的掌控權;此外她不僅非常自然地討好感謝了在場的各位前輩同事,還委婉解釋了自己突然出現的原因;另外,字裏行間還透露出“男朋友”酒量不佳的訊息,防止有人起哄灌酒……信息量真不是一般的大啊……她的腦袋瓜什麽時候有了這麽顯著的進化……

果然,周圍不少女同事聽聞齊寂已經有了女朋友,而且還是個如此美麗聰慧的女友,頓時變了臉色。

部門主管總算回過神來。用力拍拍齊寂肩膀,平時終年沒有表情的面癱臉上居然奇跡般地浮現出暧昧笑容,似乎在說……你小子可以啊。有這麽漂亮的女朋友,怪不得對公司裏女人們的獻殷勤無動於衷呢……

在齊寂的介紹下,夏曲跟幾位主要負責人以及和他關系不錯的同事打了招呼,然後便借口讓齊寂引她去洗手間,挽著齊寂手臂離席了。留下身後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目光……

“怎麽樣?我的表現堪稱驚艷吧?”在走向洗手間的路上,夏曲興奮地湊近齊寂壓低聲音說道。

“算是過關了。”齊寂一想到那幫女同事們的極度失落表情,感覺總算出了口惡氣,不過他不忘叮囑夏曲,“你也別一激動演得太過了,差不多意思到了就行。”

“放心吧。我心裏有數。木耳你那些女同事可真不是吃素的,就感覺我是個禍國殃民的狐貍精似的,哈哈哈。笑死我了……哎!那邊有兩個女人在偷瞄我們哎,估計也是你同事,來,我們親一個讓她們徹底死心!”

說著,夏曲故意開玩笑般地勾住齊寂脖子。踮起腳尖假裝要親吻他的臉頰。

“你瘋了!!!!”齊寂壓低聲音訓斥道,他以為夏曲玩兒high了要來真的。趕緊扯著她的手臂,想要把她推開。然而他剛想把被拉低的脖子直起來,卻一眼看到前方通往洗手間的走廊前站著一個熟悉的人……

在齊寂發楞的功夫,夏曲趁他一松勁兒,把他的頭勾到自己夠得著的地方,塗抹著桃粉色唇彩的嘴唇湊近齊寂耳朵,小聲笑道,“笨笨的木耳,看你嚇的,你以為媽媽真下得去嘴啊?放心吧,這樣做個樣子給她們看看就足夠啦!我的唇彩是曹師姐送的很貴的,可不舍得蹭你臉上。”

見齊寂沒有反應,夏曲放開他,只見他臉色古怪,不由得順著他的目光扭頭望去,頓時,她只覺得a市一定發生了9級大地震,否則她為何會有種站立不穩的強烈眩暈感?

吳桐川!!!

此時此刻,在她前方不到4米的地方站著活生生的吳桐川!

身為她山寨“男朋友”的吳桐川!面無表情但臉色發灰的吳桐川!緊盯著她雙眼,目光利劍一般穿透她靈魂的吳桐川……

要不是齊寂甩開她的胳膊,夏曲已經完全忘了自己的胳膊還親昵地勾在他脖子上呢!

……不、不是吧!!!入江醫生他怎麽會在這裏!!!!!難道是我因為思念過度而產生了幻覺……

“幻覺”中的吳桐川一步步向夏曲走來,她潛意識裏有種大難臨頭的不祥預感。

“吳、吳大夫……您怎麽……”

吳桐川在夏曲面前站定,居高臨下俯視著她慌亂不已的眼睛。“看來,我們之間的契約可以終止了。”

一個念頭浮現在夏曲心頭,她似乎有點猜到吳桐川要說什麽了,想要阻止他,但嗓子卻像被502黏住了似的,她一個字也說不出口。

吳桐川漠然地瞟了齊寂一眼,然後再次註視著夏曲,不知為何,夏曲感到他眼中似乎多了一抹極力掩飾的失落,但她想,那大概是自己的錯覺。

“假扮你男朋友的事,就到此為止了——既然你已經有真正的男朋友,那就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吧。”

聽了吳桐川的話,夏曲只覺得全身冰冷,她顧不上考慮“假男友”之事在齊寂前面露陷要如何補救,這一刻,潛意識裏的一種直覺令她又急又怕——什麽寶貴的東西,正在難以挽回地離她而去……

……入江醫生!你誤會了!木耳他真的只是我表弟!!!我和他只是在演戲啊……

夏曲想要向吳桐川解釋,餘光卻捕捉到旁邊幾個齊寂同事的身影。於是為了不穿幫,她生生把那些話又咽了回去,只能焦急又無辜地望著吳桐川,“吳大夫,這裏面有些誤會,以後我會向您解釋清楚……我和木……我和齊寂他其實……”

然而吳桐川打斷了她的辯解,他勉強揚了揚嘴角,似乎在安撫她的焦慮,“有些事情說得太透太清楚大家可能反而會更加尷尬,再說我們之間也不是什麽親密關系。我想我沒有資格聽你的小秘密。我們只是假扮情侶而已,所以你也不必那麽在意……”

“吳大夫我……”

吳桐川又看了齊寂一眼,“希望我假扮男友的事沒給你們添麻煩。沒事我就先告辭了。再見。”

望著吳桐川離去的背影。夏曲的淚水不爭氣地在眼眶裏打轉。雖然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和吳桐川的“情侶”關系只是做戲,雖然一直告誡自己不要沈迷在這虛假關系中,雖然知道吳桐川遲早有一天會離開,但這個時刻,她還是深深體會到了失戀的痛楚。

在眼淚溢出眼眶沖花眼妝之前。夏曲咬緊嘴唇,用微顫的手從包裏翻出紙巾來拭去了淚水。滿腦袋想的都是吳桐川,以至於直到齊寂開口她才想起自己另有個大麻煩……

“你過來。我有話問你。”

齊寂拉著夏曲的手腕,拽著她走向酒吧屋頂的露天小花園。

大概因為這幾天冷空氣來襲,晚風頗有些寒意,所以露天小花園裏只有一對卿卿我我的情侶。

齊寂一直把夏曲拽到個被樹叢掩映的偏僻角落後。這才放開她的手腕。“你是不是演戲演得走火入魔了,和吳桐川之間到底怎麽回事。”

夏曲一臉悲催,她在冷風中打了個哆嗦。在花壇邊一屁股坐下,脫下高跟鞋,讓雙腳放松一下。“一言難盡啊……”

“別拿腔拿調了,難盡也要全給我說出來!”

“唉……”夏曲深深地嘆了口氣,表情既憂郁又無奈。“我和入江醫生之間還能怎麽回事啊……我和他根本就沒事……”

其實之前齊寂就察覺夏曲和吳桐川之間的關系不太像正常情侶,所以聽到夏曲這樣說。心裏頓時明白了大半,“是你讓人家幫忙假裝你男朋友吧?”

“嗯……”

齊寂心頭憋著一股邪火,“你可真給我爸長臉啊……”

夏曲撇撇嘴,“我不也是被逼無奈嘛……當時小也鬼迷心竅非喜歡我,我這不是為了斷了他的邪念……而且……”夏曲小心翼翼擡起頭觀察了一下齊寂臉色,“而且木耳你不放心我一個人,總希望我找個伴兒,我心想如果有個‘男朋友’,或許你就不用再擔心我的事了……”

聽了夏曲的解釋,齊寂只覺得既好氣又感動,“你幹嘛什麽事都為別人操心啊,能不能先把你自己的事情搞定?戀愛也是,工作也是,這些人生中重要的東西你全都不當回事嗎?”

然而夏曲垂下頭,撅著嘴小聲嘀咕道,“再重要能有你重要……”

聲音很輕,很小,但齊寂還是聽到了。他嘴角細微抽搐了一下,知道要想把夏曲這家夥教育得和自己一樣冷靜理性是絕無可能了,由衷地嘆了口氣,“傻瓜……”

“隨便你怎麽說我好了,反正我現在已經跌倒谷底了……入江醫生大概再也不會搭理我……”

“說到他,我覺得他還是有些在意你的,如果不是對你有好感,誰那麽閑陪你玩兒過家家游戲啊。”齊寂在夏曲身邊坐了下來。

夏曲輕嘆一聲,擡頭仰望被城市燈火照亮的夜空,“說一點不在意我當然不可能,畢竟我是他表妹的好姐妹嘛,不看僧面看佛面,而且女孩子家開口請求他幫忙了,入江醫生那麽紳士的人自然不好意思拒絕……”

“既然當時曹曹安排你們相親,為何不直接向他表白?說不定就變成真男友了。你提出山寨男友,人家肯定覺得你只是玩玩的態度,就算喜歡你也不敢表露了。”

聽了齊寂的話,夏曲沈思良久。一陣冷風吹過露天花園,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,於是靠近齊寂,把頭倚靠在他肩上。“……現在說這些沒有意義……我答應過你爸要好好照顧你,所以在你成家立業之前,我絕不會考慮自己的事。木耳你以後也不要再操心我的事了,雖然不能和入江醫生在一起,但只要心裏想著他,就算一輩子單身也不會寂寞……更何況還有你爸,對吧……”

齊寂苦笑一聲,“你倒是看得開。”

“是啊,早看開了……”夏曲也跟著苦笑道,“你爸離開的時候我就已經全看開了……”

頭頂是被燈光渲染成暗橘色的夜空,沒有星星,卻仍能令人感到蒼茫宇宙的浩瀚。齊寂和夏曲互相感受著對方的體溫,仿佛那是這寂寞寒冷星球上的唯一熱量……

……爸,我再一次深深體會到,我必須變得更強大,更成熟……只有那樣,我才能在她的真命天子到來之前,代替你守護她不受傷害,給她最溫暖的安全感……

……不過還是要再說一句,爸,你老婆的真不是一般傻……

……

駕車行駛在高架橋上,吳桐川特意打開音響,車裏彌散著舒緩優美的鋼琴曲,然而他卻仍覺得吵,於是只好關掉音樂。

喧鬧的不是這曲子,是他的心……

這天下午吳桐川接到表妹曹曹的電話,說一位朋友的孩子打算學醫,晚上想找他聊聊醫生這個職業的情況。這位所謂的朋友其實和曹曹的關系有點遠——對方是她老公的表妹的“朋友”(其實也就是簡帛寒的一位手下)。今天工作很忙,吳桐川本想要早點回家休息的,但礙於曹曹的面子,他還是答應了晚上的見面。

因為曹曹和簡帛寒這兩位中間人都有事,所以那位朋友約吳桐川在kudela酒吧見面。等和對方見了面吳桐川才知道,原來對方的女兒才上初二,只不過從小喜歡玩兒醫生護士的角色扮演游戲,家長便自認這孩子天賦異稟,立志要把她培養成現代醫學界的女華佗……

雖然覺得這家長在培養孩子方面的想象力過於“豐富”,但吳桐川還是耐心回答了對方的各種問題。然而就在他完成了答疑解惑的工作,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,卻無意間在大廳裏看到了夏曲和齊寂……

回想起剛在在酒吧裏看到的一幕幕畫面,吳桐川不由得握緊了方向盤。

他看著夏曲無視周圍男人們的驚艷目光,步履輕盈的直徑走向齊寂……看著齊寂落落大方向眾人介紹自己女朋友……看著夏曲親昵挽著齊寂手臂和大家打招呼……看著他們並肩向洗手間走來,而夏曲似乎在為什麽事開心,勾住齊寂的脖子想要親吻他……

當齊寂看到他的時候,他想要躲開卻也來不及了,吳桐川覺得,或許從聽到齊寂向眾人介紹女朋友的時刻起,他已經開始在潛意識裏導演一場“分手”了……

即便是假扮的情侶,也還是需要一個契機來結束約定關系吧?而與夏曲四目相對的瞬間,吳桐川知道那個結束的時刻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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